【主教扎】致遥不可及的你 3
前文见合集不弄链接啦w
chapter 3
莫扎特消失三天了。
说起来，都没有他们上次吵架时莫扎特失踪时间长，但科洛雷多分外焦躁不安。
那天科洛雷多最后说的那些话，怕是能气到莫扎特冲他吐口水闹个十天半月，而这甚至都不是最可怕的。
——莫扎特会不会很伤心？
科洛雷多脑子全是莫扎特消失前，用愤怒来掩饰的悲哀与虚弱。
就算科洛雷多反复告诉自己，他说的话一句不差，只是他揭穿了莫扎特的本质而惹他发怒，可那点微妙的愧疚与后悔还是来来回回搅扰着科洛雷多。
莫扎特不会就此消失，不管他瞒着的事实是什么，科洛雷多笃定，现在的沃尔夫冈肯定正抱着自己膝盖躲在哪个角落大骂科洛雷多狗屎。
虽然他肯定没做错什么，科洛雷多再一次肯定自己。
只是，这挥之不去的懊恼到底从何而来？
科洛雷多第三次在公文中走神，安静下来的书房并未提高他的效率，反而显得寂静到令人焦躁。
科洛雷多扔下手头的工作，打算去找莫扎特，毕竟找人这工作也不能委于他人。
但见到康斯坦汀，还是科洛雷多计划之外的事。
春天已经来了，气温舒适宜人，世间万物一派生机盎然，科洛雷多决定去莫扎特生前的居所碰碰运气。
鉴于此刻莫扎特的特殊性，不想被当成疯子的科洛雷多独身一人前往莫扎特的住所，却看到康斯坦斯伫立在屋外。
科洛雷多无从得知她是出门还是早已搬离只是路过，那位女士只是沉默望了一眼那栋建筑，又索然无味地离开。
她会不会知晓莫扎特的遗憾？科洛雷多正踌躇着，却看到从树丛后蹩脚地露出一个金色的脑袋又迅速藏回去，身形移动之拙劣甚至引得康斯坦斯狐疑回头张望，一无所获后又皱着眉离开。
等康斯坦斯彻底走出视线，科洛雷多上前去堵那个失踪了三天的鬼魂。
“哇你这个变态，鬼鬼祟祟跟踪我！”
莫扎特倒是很擅长恶人先告状。
“不知是谁在跟踪。”
科洛雷多不愿再在随时有人可能过来的地方与莫扎特起争执，他的权势在死后的世界全无用处，他只能用诱哄孩童的语气安抚还在炸毛的莫扎特。
“你未完成的愿望是她？”
莫扎特像是没跟上科洛雷多的思路，一脸木楞跟着科洛雷多视线转向小康离开的方向：“什么？”
“需要我私下拜访，告诉她你还在这里吗？你有什么想传达的……”
话说到一半，科洛雷多忽然意识到什么：“这都是谎言！你是在躲她——她能看到你，所以你才躲在树后！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莫扎特被科洛雷多的吼叫吓住，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嘟囔：“只有你和她能看到我，别的我都说了。”
“沃尔夫冈·莫扎特，你再这样玩世不恭的态度，只可能继续在这里游荡。”
“没别的了！”莫扎特像是想起了先前和科洛雷多的争吵怒吼，“我反正什么也不懂，推卸责任不懂世界，您拖着您金贵的身子来找我做什么？”
科洛雷多深吸一口气，莫扎特本人似乎丝毫不介意自己孤孤单单作为一个幽魂停滞在这个世界。
“如果你不说，我只能向你遗孀打听了。”
科洛雷多迈开步子往回走，莫扎特当即跳起来跟了上去：“你站住！站住！！不许去！”
“那你是愿意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再一次被脏话洗礼的科洛雷多咬牙忍着，努力获取着莫扎特话里的有效信息。“那个自称死神的家伙说，失去了肉体做器皿，只有真的了解我灵魂的人才能看到我。”
“那怎么会只有我和韦伯能看到你？”
科洛雷多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莫扎特的那些狂热的吹捧者，他的家人朋友，难道不比自己熟悉莫扎特？
“只有你们两个。”
“那你怎么不与韦伯在一起。”科洛雷多挑眉。
反倒过来打扰我。
“她见到我时以为她在做梦，我不愿她再难过了。”
小康看到他时先是欣喜，随即又红了眼睛，愤怒与悲伤交织撕扯，冷笑自嘲道，我怎么又梦到你了，沃尔夫冈。
莫扎特死时还那般年轻，现在垂着脑袋失魂落魄，反倒让科洛雷多对这个年轻人苛责不出什么了，又暗自庆幸莫扎特没追问为什么科洛雷多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两个人之一。
“关于愿望，那位死神还说了什么？”
“他只说私心给我个机会……”莫扎特努力复述着，“他说看我自己运气，兴许能够实现我的遗憾。”
“那也只能推测，你实现后可能能够去……那个世界。”
“可能。”
“但也可能你的时间有限，你终究是要离开的。”
“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莫扎特回答，“可能只是他消极怠工，想以后再来带我走。”
“值得一试。”科洛雷多思索着可能性。
科洛雷多走过春日里的街道，身边漂浮着一个世人视若无睹的天才。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过长长的一段路。
“你没实现的愿望都有哪些？”
“您的侍从官赌输了没给我赌资。”
“我会给你要回来。”
莫扎特哈哈笑起来，引得科洛雷多向一边看向他。
“你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
莫扎特张大了嘴惊讶望着科洛雷多，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还有吗？”
这下莫扎特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他那些实现了也毫无意义的琐事似乎完全没有困扰到科洛雷多。
“你有什么不能说。”
科洛雷多没傻到被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搪塞过去，莫扎特从一开始就这样躲闪逃避，又故作轻佻掩饰自己。
“都是些无法实现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莫扎特语气听起来是抱怨，又有点不满，像孩童撒娇哭诉不能吃糖或者必须按时睡觉。
“我可以理解你不愿分享真实想法。”科洛雷多以退为进，“你可以去找另一个能看到你的人。”
“我不会在她面前出现的。”
“那你没得选了。”
“我可以继续这样呆着。”莫扎特挤眉弄眼冲科洛雷多做鬼脸，无视掉科洛雷多嫌恶的神情，围着科洛雷多飞了一圈。
莫扎特出现后这强行捆绑的几周极大地磨砺了科洛雷多的耐心与脾气。
“我可以猜猜。”
科洛雷多没有立马发火，或者以韦伯家的女儿做要挟，他回忆着莫扎特。最初十七岁的少年人迟到也毫无惧色，蹦蹦跳跳神采飞扬，后来的他更加不服管教执意要离开萨尔茨堡。
“你的音乐正在城中传唱，你的名字将世代称颂，我猜这并不是你的未竟之事。
“你先前说你认为没有办法实现，意味着我的权力与地位全无帮助。
“是你的家人。”
虽然用了笃定的语气，科洛雷多的目光始终停在莫扎特的脸上，试图从他的反应得到问题的正确答案。
莫扎特烦躁地扯了两把自己的头发。
“哪怕是您，也做不到白骨生肉死人复活，康斯坦斯不愿再见我，其他人都更是连看都看不到。”
“但死神却说这是可能实现的。”科洛雷多反驳，“人的遗憾可以有很多，甚至是不正当的赌资，除却那些不能实现的，肯定还有别的——你不愿意说可以只告诉我如何做。”
他希望什么？莫扎特看着科洛雷多，他第一次觉得科洛雷多意外的天真。
科洛雷多竟以为这是什么可以解决的，可以实现的事情，他以为这就像建造一座宫殿或者打通一口水井，按设计图一步步来就能成功。
他有什么遗憾？
——他希望父亲能认可他，姐姐肯原谅他，想要亲吻母亲的手背一万遍；他希望能享受创作的过程，而不是为阿玛蒂流干最后一滴血；他想要对家庭负责，拥有真正的朋友，他想要有人能理解他，有人能爱那个真正的他……
而他明知他永远都无法逃离那些，又何必说出口惹科洛雷多震惊抑或同情。
“我真的不知道！年纪大的人真是容易顽固！”
“年纪轻轻的也不见得就听进去别人的意见，还厚颜无耻，做了鬼非要跟着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人不肯离开。”
莫扎特瞪着科洛雷多，而科洛雷多当然底气十足瞪回去。
在对视之中，莫扎特察觉到自己的理亏之处，现在是科洛雷多试图在帮他。
而科洛雷多也感到讽刺：他一个年长的还在太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随着历史的巨轮前行，而那个年轻的，已经随时都可能彻底消散不见了。
两人纷纷后退一步。
“我保证不干扰你正事。”
“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会尽力。”
上次科洛雷多没能把莫扎特劝回萨尔茨堡，这次反倒成功了，失踪了三天的莫扎特飘在科洛雷多身后穿墙而过，还不忘偷偷告诉科洛雷多他的男仆在伙人偷情。
即便在与莫扎特的友好程度最高峰，科洛雷多让阿尔科弄回来莫扎特的那枚戒指时，还是感到很尴尬。
“你根本不是想要回赌资。”
科洛雷多觉得胃疼，莫扎特盯着戒指眉开眼笑，明明捡不起来，却还是装模作样：“不，这就是我的遗憾！真是谢谢您了。”
科洛雷多不想跟莫扎特斤斤计较，莫扎特分明就是想看他困窘。
“您说的只要您能做的的就会尽全力的，撒谎的人抬后腿撒尿。”
“还有别的吗。”
科洛雷多咬牙切齿。
“我是否有幸听你演奏一曲？”
“什么？”
“我看到一把小提琴，保养得非常好。”
“你知道你不能借口这个让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真是死不瞑目，这是我唯一的，强烈的，全部的愿望，能听……”
“闭嘴。”
莫扎特已经逐渐掌握了更多漂浮技巧，绕着科洛雷多像尾灵巧的游鱼来回飞舞缠着要求听小提琴。
“把别的事情告诉我。”
这下换成莫扎特懵了：“什么别的？”
“关于死神的，你避而不谈的那些。”
莫扎特沉默了。这傻小子，本来不是那么确定的科洛雷多这下清楚了他肯定还有没说出的事。
“没了。”
“真的？”
“真的。”
“少拖延，说实话。”
“……他亲了我。”
“什么？”科洛雷多下意识问。
“他亲了我！”莫扎特自暴自弃声音大了起来，“你不知道被和你一样的脸亲一口的感觉多诡异！”
“他……”科洛雷多拉自己理智回来，“死神为什么要吻你？”
“我怎么知道取人性命为什么要用一个吻。”
饶是科洛雷多也没料到这个答案，而莫扎特说完反倒释然了，开始继续吵嚷着要听琴。
“安静！”科洛雷多消化完死神的工作方式，起身去取琴。
“只此一次。”
TBC
其实一粒沙的死神并不是这样一个形象，他只是带走生命，才不管身后事
哎就是我胡编的嘛
这篇是刚入坑时开的，大纲在我被偷的肾六里，我记得这一幕似乎是在莫扎特坟头见的面，但是理论来说挖坟还要追问小康小莫的坟在哪里也就是说HC该不知道小莫埋哪儿了才对，全凭记忆于是可能前后矛盾跳跃很大但好歹我填坑了是吧
为什么最近的主教扎这么冷！！！冻僵了！！外面寒风呼啸还在下雪都抵不过tag下面的冷！！！行行好给口粮呗（捧着碗嗷嗷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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